[AU]一隙人间 · 其二 · 沛你以虹（下）
类型：原创
配对：肖根肖
等级：普通
预警：人兽、多CP、可能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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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 沛你以虹（下）
跑了一阵，回声越来越小，Root抱着Shaw的脖子，她热切的体温是能够让人安心的良药。Root贴着她，感受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切重归黑暗和宁静，只有腰间的探照灯还发着光，随着她们的身影上下跃动。
时间在这里趋向于静止。犬鬼终于放慢了速度，她回头哼哼：“指个路。”
“你果然是个路痴，”Root轻佻的声音传过来，她搂紧了Shaw的脖子以便能够凑到她的耳边：“这么可爱，可不能把你弄丢了。”
犬鬼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可以理解她想把Root从背上甩下来的心情。
一道手电光线从转角处拐过来，及时抑制了这一幕发生：“Root？”
Reese举着手电筒走过来，然后呆住了。
“你朋友是……犬神？”
“是犬鬼。”Root笑得很得意，就差没说是我的了。
“方便搭个便车吗？”Reese显得有些狼狈。
“想都不要想。”“没门。”她们同时回应道。
Reese摸了摸鼻子，再次感到自己有点多余。
就在这个间隙，犬鬼成功地把Root甩了下来，变回了人形。
Root扶着岩壁看似十分惋惜地叹气，一边揉着脚踝。
“少装，我看你腿好好的。”
“好吧。”Root耸了耸肩，动作不太流畅地直径略过Shaw走到最前面。
Reese被这种没病走两步的气势吓得半天没缓过来，落到了最后一个。
脚步声回荡在岩洞里，探照灯的光线重叠又错开。道路越来越窄，尽头微微泛着的蓝光，引起了她们的警惕。Root把子弹填进她的Double Tap，手腕垫在手臂上，十分谨慎地放慢了步伐。
翅膀抖动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正上方，三个人的手电同时朝上照过去，但仅仅只捕捉到一个影子，Root眼疾手快地开了枪，银质子弹直直嵌进了岩石中，什么都没打中，一片羽毛慢慢悠悠地落了下来。
Reese伸手接下那片羽毛：“看来我们没有走错地方。”
话音刚落，前方转角处忽然亮起了火光，左侧凹凸的岩石壁上显现出一对巨大翅膀的轮廓来，像是某种鹰。甬道里顿时灌满了湿润的风，她们不得不侧身贴着墙壁站着，Root甚至睁不开眼睛，在如此准备不足的环境下遇到大型灵兽，冲动迎战绝对不是好的对策。
Root勉强探出头看了一眼转弯口，那双巨大的深色翅膀就这样映入眼帘，光这片翅膀的大小就超过了一个人的高度，就算打起来，这个地方也太过于束手束脚，难以取胜。Root看了左边两个人一眼，Shaw表现地十分跃跃欲试，而Reese则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上前。
Shaw很不耐烦：“怕什么，打就是了。”
Root关掉探照灯，食指放在下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轻声说道：“你也不想等你打完发现整个地方都塌了而我们被活埋在湖底吧，这可就不好玩了。”
Shaw翻了个白眼。Root趁机拉着她的手臂开始往回走，试图寻找其他出路。
途中Shaw三次挣脱开Root的手，Root三次不厌其烦地把她的手攥到掌心里。
忽然，Shaw站定不走了：“Reese，刚刚的羽毛给我一下。”
Reese沉默着递上了羽毛，Shaw在黑暗中嗅了嗅：“不对，我能感受到的灵力只有一种，或许刚刚我们走到了栖死之穴的入口，守护神想吓退我们，它应该能够自由改变体型大小，这是虚张声势。”
“所以栖死之穴确实在这里。”Root若有所思。
“不会错，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那两个孩子能够毫发无伤地回来。”
“因为守护神救了他们。”Reese下了结论。他立刻拿下背上的弩，擦着石壁走到了相反的方向，眼里是雀跃的光泽：“怎么样，要在这里道别吗？”
“当然不。”Root弯起嘴角拒绝：“不过我非常好奇你的执着。”
“人生总要找点挑战不是吗？”Reese耸了耸肩，而寻找一个只出现过在传说中的地方实在是一种高质量的挑战。
她们走回火光处，那影子已经全然消失了，这证实了Shaw的猜测，甬道尽头溢出淡淡的蓝色光芒，栖死之穴就在前方。
Root眼中同样也闪烁着兴奋，她们加快了步伐。
一阵急促的扑动翅膀的声音靠近，Root举起了枪，但Reese更快，箭破空而出，从Shaw和Root之间穿过，笔直地飞了出去。
“喂，别打得太准了，我说你们。”Shaw似乎表现地十分不满。
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看样子Reese射中了，翅膀扑腾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空气中。
“抱歉。”Reese从箭筒里拿出支箭装上：“虽然我知道它或许是善意的，但它如果打算阻拦我们，那也没有办法。”
Root看了一眼Shaw。
“你们人类都是什么德行。”Shaw有点生气。
“鉴于我们的职业，如果刚刚的话伤到你，我道歉。”
“没必要。”Shaw哼哼了一声：“向初次见面的非人类开枪是你们的惯例不是吗？”
最前面Root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
他们终于步入通道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在四散的雾气中，几步开外是一汪池水，泳池大小，蓝色像缎面一般铺满了整个池子，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发出粼粼波光，倒映在头顶的石壁上，再折射到四周，犹如白昼。
三人停下脚步，Root看着面前的景象发呆。渐渐的，仿佛大脑空气仿佛被抽空，周围的景致开始褪色，她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恍惚间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直到Shaw的声音蓦然钻进耳朵：“Root，醒醒，是虹！”
黑色背心的Shaw眉毛拧成一团，正大声朝她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只觉得很吵，于是她朝她抬起了手中的枪。
Root眼睛滚烫，余光瞥到一只不算大的雀鸟，羽毛呈褐色。
场面开始失控。
Shaw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她踏入这里后立刻反应过来所谓的栖死之穴其实是一种叫做虹的液态灵体，它会随着季节而移动，一般藏匿在地下或是人烟稀少的森林。如果不巧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是会出大乱子的；这跟虹本身的力量有关——它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导致他们不分敌我自相残杀。
她立刻上前一步把Root拉了回来：“Root，醒醒！”
然而为时已晚，对方毫无波澜地看着她，然后举起了枪。
该死，她完全不知道脱离这种幻术的方法，干脆打晕扛走算了。Shaw随即想到早些时候在门口虚张声势的守护神，它的做法完全是对的，人类还是不要知道这里的好，好奇心害死猫。她握紧了拳头准备打晕Root，但忽视了身后另一枚不定时炸弹——Reese。
比起Root，Reese更为直接，几支箭同时从弩中射出。Shaw来不及思考，迅速把Root扑倒在地上。
箭擦着Shaw的后背飞了过去，银质的箭头割破了她的皮肤，擦出了血痕。
Shaw恶狠狠地回头，却看到一个黑影自Reese身后缓缓举起一柄黑色雨伞。她分辨出这种熟悉的气味，是守护神。
忽然出现的雀鸟摇身一变成了身着三件套的斯文男人，他挥舞着手中的黑色雨伞，结结实实地给了Reese一闷棍。
John Reese应声倒下。
Shaw还没来得及抛去一个干得好的眼神，侧脸就挨了一拳狠揍，她懵了两秒，等回过头来，Root的枪口正对着她。
“我靠！来真的啊！”Shaw侧身往地上一滚，堪堪躲过子弹，旋即捏住Root拿枪的手，然而Root顺势绞住了她的手臂。
两个人顿时抢作一团，Shaw又挨了好几拳揍，动作中也不知道谁不小心扣动了扳机，但是发出的只有一声清脆的击打声。Shaw低头一看，原来Double Tap已经没子弹了，她气不打一处来，照着Root的脸就是一拳揍了下去，Root往后一仰，让出一段距离后跳了起来。
“帮把手行吗，这疯子打起人来也太疼！”Shaw朝不远处干站着看戏的守护神吼道。
“我的名字是Finch，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是人，而她……”守护神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回答着。
“别废话，把Reese的弩扔给我！”Shaw又一次躲过Root面无表情的攻击，正要发怒。
Finch站到躺成一个大字型的Reese旁边：“我不建议这样做。”
Shaw翻了个白眼，心说刚刚打晕了Reese的是谁啊。
Finch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这儿有更平易近人的解决方法。”
“快说！”Shaw一边费劲格挡，还要注意不能用力过猛，耐心几近耗尽。
“直视虹会让人产生错乱，但是接触虹却可以解除这种错乱。”
“不早说！”Shaw弯下身体，朝迎面劈过来的Root猛地挥起拳头，照着她没有防备的肚子一拳把她抡进了池子里。
终于消停了，Shaw还没来得露出解恨的笑容，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Oh Jesus！”Finch惊呼一声，还没来得移动就被击倒在地，Shaw这才发现他腿上有个伤口，血一直滴到地上，应该是之前被Reese的箭射中的伤口，看起来挺严重，她叹了口气。
对付Reese不比对付Root简单。Shaw捡起地上的枪瞄准了Reese握着弩的手砸了过去，试图打飞Reese的武器，而她也成功了，Reese的弩脱手飞出去，重重地掉在了几步开外。Shaw走过去把弩踢地更远一些。
正当她以为没问题了的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太顺利。Reese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GLOCK17。挺能藏的啊，Shaw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下一瞬犬鬼现身，以极快的速度避开纷至沓来的子弹曲线朝Reese袭去，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Finch见状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以表示对这一行动的支持。
一人一兽撞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Shaw被迫退到平台边缘，躲闪间她似乎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什么事。
直到Finch在后面大喊：“犬鬼你还记得沉到水底的那位女士吗？”
……靠。
Shaw也不废话，迎着Reese踢腿的动作下蹲闪过，顺势拉过他的腿往池里送，Reese终于失去平衡掉了下去。Shaw也不管他，转身一头扎进了那片蓝色里。
留下倒霉的守护神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救人。
目光所及是一片蓝色，虹的灵力透明而纯粹，越往深处潜入，触感就越冰凉，连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麻木了，她随即想到与虹接触的时间久了会被同化这一可能，下潜的速度更快了，仿佛一枚子弹。
Root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深处，蓝色的水域渐渐转为透明，而Root的头发却几乎被染成蓝色，皮肤的颜色越来越苍白。
一口咬住Root的衬衫衣领，Shaw扯着她向上浮去，像灵活的游鱼。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她不耐烦地吐出一串气泡，速度忽然快了好几倍，像是从水底发出的导弹，笔直地朝正上方冲上去。
水面震动得厉害，刚把Reese拖上岸的Finch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见一面巨浪凭空掀开这一池蓝色，浑身漆黑的犬鬼出现在浪花中心，她一跃而上飞出了水面，四溅的水珠像发亮的钻石围绕着她，呈现一种斑斓的色彩。而Root像是一块食物一般被它拦腰叼在嘴里。
在巨大的冲击下Root恢复了一点意识，她的手指摸到一排尖锐的牙齿，反应了一会儿，觉得犬鬼大概是要把她给吃了，她有点无奈地想，随即又失去了意识。
浪花直击头顶的岩壁，岩石被击碎，外界的湖水涌进来，洞穴摇摇欲坠。
Finch变回雀鸟，他受伤的爪子不太利索，还是涨大了身形直到可以抓住Reese。在渐渐崩塌的岩石中，一人一鸟飞越障碍向上而去，中途还不忘友好地问候Shaw：“需要帮忙吗？”
“不用。”犬鬼动作敏捷地踏着四散的石块越级而上，先Finch一步冲破岩块的缝隙，顶着水流撞开缝隙窜了出去。
向来平静的莱曼托克湖面上此刻刮起了一股小型旋风，两个影子先后冲破湖面，月光将犬鬼平静的双眼照得发了亮。
上了岸，Shaw放下Root，让她平躺在草地上。Root的紫色衬衫上像被泼了颜料一般呈现一种深邃的蓝。
相比之下Reese情况好了很多，他很快醒了过来，看着Finch后愣了三秒，问：“你谁？”
Shaw＆Finch：“……”
看来是一点都不记得了，Shaw扶着额头，挑了句重点解释到：“我们刚从栖死之穴逃出来，不过看来你是一点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有疑问还是等会儿问你面前的家伙吧，先来帮忙把Root弄醒。”
看着昏迷的Root和一脸束手无策的Shaw，Reese抖了抖黏着的衬衫衣领，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跪了过去准备人工呼吸。他正要掰开Root的嘴，却察觉到一股逼人的视线直直地射了过来。
“……Shaw，不如你来？”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
Shaw清了清嗓子，瞥开了视线：“不用，我不会这个。”
Reese理解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再去捏Root的下巴，那道目光却更为凌厉了，简直要生生把Reese的手剁下来，他只好用诚恳的目光看着Shaw：“我手抖做不好，还是你来吧。”
面子也送了，台阶也给了，Shaw十分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也好。”
Reese长舒一口气。
Shaw接过这桩任务，连想都没想就掰开Root的嘴啃了一口。事实证明这种错误的做法是永远不会成功的，在Shaw将要啃第三口的时候，Finch总算憋不住了，他捂着还在流血的腿急道：“是渡气，渡气。”
Shaw的脸蓦地红了，她捏开Root的牙关吹了几口气进去，触感有些奇妙，且比想象中要不错得多。Reese则帮着做心脏复苏，反复几次后Root终于剧烈地咳了起来。
Shaw有些僵硬地直起身，眼神微微发愣。
今晚月色真不错。
又捡回一条命的Root哑着嗓子笑了一下：“Hey，sweetie，见到你真好。”看到Shaw脸上还未消去的淤青，Root很是惊讶：“谁打的？”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嘴角，还不忘补一句：“这得多大仇？”
“……”Shaw蹭地一下站起来，抬腿就要走。
Reese及时打个圆场：“出来就好，只是太大动干戈把洞穴毁了。”说完他一脸歉意地看向守护神Finch：“抱歉攻击了你，让你无家可归了。”
Finch微微一笑：“不必，它只是暂时消散了，等到合适的机会到来，会再次出现在其他地方。”
“听上去很有意思，介意带上我一起吗？”Reese用他湖色的深邃眼睛注视着三件套的守护神。
Shaw站在一旁抱臂唏嘘：“不过是虹，难以理解你的追求。”
Root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试图提醒Shaw少说两句。
大型犬翻了个白眼。
“至少一段时间没人跟你抢活干了，Root。”Reese紧了紧衣领：“在这之前，先去处理伤口，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Finch？”
Finch仰头看他，面前的人笑起来的样子像龙猫。
皆大欢喜。
这次终于真正地分道扬镳了，弦月爬过半个天空，天还没亮。
Shaw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候，而Root慢慢地跟在后面，她们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
穿过芦苇荡的时候，看着快要被芦苇淹没了的Shaw，Root正要开口调笑，忽然一阵钝痛袭来，像是谁拿着榔头照着她的耳朵敲过去一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Root低下头捂住耳朵，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等等……”她呼吸急促，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褪去了：“Sameen……”
Shaw在那一瞬站定了，她回过头，盯着Root看。
Root蹲下身体，夜晚的风把她原本单薄的身体吹得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喂，你怎么了？”Shaw皱了皱眉：“能走吗？”
Root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僵了一会儿。
一声叹息，起风了。
四周安静地令人生畏。等疼痛稍有减轻，Root捂着耳朵勉强抬起头，犬鬼黑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掉转了身躯，乖顺地坐了下来。
Root愣了愣。
“快上来，别废话。”犬鬼黑色的尾巴不耐烦地扫过草地。
……
“好。”这一瞬间，Root忽然觉得自己有了移动的力量。
犬鬼驮着Root立起来，稳健而匀速地迈开步子。
你把漆黑的夜色深藏进眼中，你把弦月赋予的碎光披盖在身上。
而你给予的是最为温柔的回护。
月光下两队人影朝不同的方向前进，Reese获得了一直以来寻求的谜底，Finch怀着新的心情踏上旅途。
而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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