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羡

类型：原创

配对：肖根肖

等级：普通

预警：人兽、多CP、可能OOC

这篇要1W字了放一起有点长就分开了，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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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 · 沛你以虹（上）

    Root从小憩中转醒，她眯着眼有些困倦地看着窗前雨刮器来回整齐地工作着，外面不知从何时下起了雨。左手边Shaw正面无表情抓着方向盘，感受到Root的目光，她微微斜了斜眼。是了，她们认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Root却把驾驶权交给了她，只是非常不放心就是了。

    无视交叉口的红灯，Shaw连刹车都没踩上一点，风驰电掣地飙了过去。

    ……这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Root挪了挪身体，发现浑身的骨头像散架重组了一样酸痛，这都要归功于白天那只变异的巨兽。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哑着声音问：“我们在哪了？”

    Shaw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看似随意地答道：“没看路标。”

    Root右手抚上额头，开始觉得把驾驶权让出去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轿车沿着公路行驶，在两边路灯的明灭中，Root抬着的右手臂向下移挡住了光线，只剩鼻尖的轮廓时隐时现。Shaw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Root把座位角度往后调整了一下，以便能更舒适地靠着。她累得话都说不动了，只好暂且放任Shaw把车开到天涯海角去。

    这是她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雨声嘈杂而安静。

 

    过了很久，车子于一个急刹车后停在了公路上，Root没有防备地随着惯性向前去，差点撞到鼻梁，她一手抓着头顶的扶手稳住身体，迅速清醒了。而Shaw看起来十分暴躁，她直直地盯着方向盘，半响，在Root莫名其妙到要发怒的询问眼神下妥协般地开口：“好吧，我可能……大概，是迷路了。”

    气也不生了，Root哭笑不得：“我早些说什么来着，我来开？”

    “我只是不熟悉这些该死的路口。”Shaw咬牙切齿地把责任全部推给了车轮底下的沥青混凝土。

    Root靠回椅背上，开始认真地思考她为什么会做让出驾驶权这样的蠢事来。

 

    而在接下来Root开车的这段时间里，Shaw黑着脸窝在副驾驶，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的噼啪作响。

    “我们到了，”Root把车停在一片湖边：“莱曼托克湖，就是这一带。”

    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露水凝结在草地上，空气清爽而干净。

    湖面十分平静，随着微风荡开几圈涟漪，不远处有可供垂钓的伸展台，一切看起来都很惬意。

    Root随手捡了块小石子飞进湖里，石子在水面跳跃了几下，溅起水花，转而沉没。

    见状，Shaw挑了挑眉，她两步走上前，捡起草地里的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咕咚一声，石沉湖底。

    Root咧着嘴笑，换来一个白眼。

    “这里目前没有任何异常，你觉得呢？”

    Shaw气鼓鼓地没说话，黑着一张脸坐回了车里。

    Root心情愉悦地跟在后面。微风轻拂过两边的芦苇丛，在微不可闻的植物摆动的声音中，她牵着的嘴角忽然僵了一僵，接着不动声色地朝左侧看去，那是一片半人高的芦苇，飘飘荡荡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清早的阳光下折射出难以察觉的光斑。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隐约藏着些什么。

    Root只是神色如常地收回了目光。

 

    日光之下，镇上的人开始活动起来，这是一个平常而舒适的地方。Root靠在车门边喝咖啡，一边等Shaw从快餐店里出来。初春的早晨凉意侵透心扉，她双手捧着纸杯小口抿着。咖啡冒出的白色的热气将她的眉眼妥帖地笼进一层柔光里。

    过了一会儿，穿着黑色背心的小个子从商店推门出来，怀里抱着纸袋子。

    看到她推开门的瞬间被风吹得一哆嗦的样子，Root不禁笑了一下。

    Shaw沉着脸走过去，一脸再笑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Root赶紧喝了一口咖啡，抿着嘴角装严肃。

    “……”其实这女人笑起来挺好看的，Shaw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武力，说的就是这种人。

 

    她们坐在车里吃早餐——准确来说，只有Shaw在吃早餐，Root仍旧喝着她的咖啡，并且随手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翻看。

    当Shaw发现更多的时候Root在看她而不是报纸，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她把包装揉成一团，终于发难了：“你看我干什么？”

    “有酱，Sweetie.”Root甜甜一笑，凑近了Shaw去擦她唇边的番茄酱。而Shaw准确无误地避开了她，她露出尖尖的犬牙警告Root，一边自己动手擦掉了沾着的红色酱汁。

    Root兴致盎然地收了手，全然把逗面前这只大型犬当作旅途的趣味之一。

    “看这条新闻。”Root扬了扬手中报纸。

    “什么？”Shaw接过报纸：“有个小孩失足掉进湖里，捞了一晚没捞到，第二天却自己回家了？这真的不是恶作剧？”

    “注意时间。”Root善意提醒。

    “是深夜，并且……是这个月第二起了，上个月还有一起，都是在警察放弃救援后找到的。”Shaw抬起头：“有趣。”

    Root从怀里摸出一张证件，歪头一笑：“看来我们没有找错地方，不知道更早的时候有没有类似的事件，我很快回来。”

    FBI证件在Shaw的眼前一晃而过。

    “……”

 

    “Hey。”Root走进一家小商铺，朝正在整理货架的的男人打了个招呼。接着出示了证件：“FBI，我在调查最近的溺水事件，除了这个月的两起，是否有其他受害者？”

    这个矮矮胖胖的胡茬男人，他惊讶地看着Root：“以前没有，是这最近才出现的，冬天这片湖结的冰很薄，容易发生危险，很少有人到那儿活动。”

    Root若有所思。男人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们探员都是分头行动的么？刚才也有一个来过，他是你同事？”

    Root愣了愣，随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他先过来了，你能告诉我他往哪里去了吗？那个冒失鬼。”说完还皱了皱鼻子。

    “应该是去受害者家里了，现在或许还能追上。”

    “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赶过去。”Root回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而等到她们驱车到达目的地，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Shaw一边扯着刚买的黑色皮衣衣领，一边不耐烦地敲门。Root在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朝里望了望。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盘着头发的妇人出现在门后，警觉地看着她们。Root一步上前拉住了正要说话的Shaw：“打扰，请问我的同事在这里吗？”

    妇人十分狐疑，正要开口，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子身影：“嘿，你在找我？同事？”

    Root镇定自若：“当然，我可以进来吗？”

    面对如此擅长信手拈来的影后级人物，西装男人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就等你呢。”

    只有站在两人当中的妇人还没入戏，她指了指Root：“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Root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收回视线，她笑着解释道：“夫人你认错了，她只是个路过修水管的。”

 

    她们走进屋子，在小而温馨的客厅里坐下了。

    Root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灰色的头发，忧郁的湖水色眼睛，仿佛故意压低的声线，正和坐着的小男孩交流：“Hey，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救上来的，我和我的，同事，”说到这里他加重了同事两个字的读音，抬头看了一眼Root：“想听你说说过程。”

    Root不置可否，她注意到这个男人右手食指间有很厚的茧，明显是长期练习什么留下的，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他放在一边的银色手提箱一眼。

    小男孩说话很慢，Root得知他前两天在冰面上玩耍时踩破了冰层，很快就在水中失去了直觉，直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拉了上去。

    Root抱着双臂发问：“你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男孩摇了摇头。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西装男准备站起身来告辞。

    “等等。”Root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的像是木屑。她倒了一点到男孩的手中，让他握紧掌心。Root轻声念了一句什么，男孩的拳头里冒出一股白烟，一会儿就消散了。

    面对男孩询问的目光，西装男倒是笑了，他安慰道：“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Root收回瓶子，帮忙驱散一下残留的灵气罢了，举手之劳。

    只是楼上翻箱倒柜的呯乓声让她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主人家的门在面前缓缓关上，分道扬镳之前，Root给西装男准备了一份惊喜。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迅速将枪抵在他腰间：“你跟踪我？”

    男人举起了双手：“无意冒犯，但你抢我台词了。”

    Root压紧了枪口：“为什么调查这件事？”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转过身来，眼神看起来特别无辜：“我想你或许知道，我在找栖死之穴。”

    Root脸上闪过惊讶：“你是John Reese？”

    男人撇了撇嘴，算是默认。

    大名鼎鼎的John Reese，前职业是贝雷帽，现在的猎魔者，解决问题在业内以速度著称，在公会最常干的事就是跟Root抢生意抢任务，由此可见可见他们虽然素未谋面，梁子却早就结下了。

    在惊讶中，Root迅速计算出了一百种解决竞争对手的办法，然而屋顶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Root。”

    西装男朝四周看了看，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你就是Root？”

    Root还没来得及摆上一副笑脸跟他虚与委蛇，Shaw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她黑色军靴点了点地，游刃有余，朝Reese抬了抬下巴：“这是谁？”

    Root挑眉：“一个同事，你去哪儿了？”

    大型犬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关心我一个修水管的去哪儿了。”

    Root笑着去抹Shaw脸色沾上的灰尘：“那可不是。”

    Reese忽然感到自己有点多余。

    Shaw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直接了当地说：“在二楼卧室发现的。”

    Root接过来，这是一片褐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地闪着光：“有趣，结冰的湖里为什么会有羽毛？”

    “或许湖底住着守护神。”Reese若有所思。

    Shaw却似乎对Reese来了兴趣：“喂，你在找栖死之穴？那地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根本就不固定，还经常害死你们这样的人。”

    Root眼神晃了晃，继续专注地观察羽毛。

    Reese笑了：“我们这样的人？”

    “你箱子里的装的是弩吧，银色箭头的那种。”Shaw成功获得了Reese投过来的惊讶目光。

    Root歪着脑袋，露出赞许的目光。

    “传闻栖死之穴的守护神是鸟类，我想我又该抱歉抢了你的活了，Root。”Reese伸手摸了摸下巴。

    “我不介意。”Root眨了眨眼睛，她可是拥有一只犬鬼的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那就好。”Reese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忙活了一早上的犬鬼的注意力已经被不远处的餐厅吸引走了。

    为了使用的顺利，投喂必不可少，在Reese的注视下，Root就这样直接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走了，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留下一句“十分期待今晚。”

    Reese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他实在看不太懂这个剧情。

 

    弦月挂在天空一角，折射出清冷的光芒。

    她们到湖边的时候Reese已经在那儿了，他戴着黑色的帽子，单手拿着一支弩，背着箭筒。看见她们，他点了点头：“快午夜了，先走一步。”说完一头扎进了湖里。

    Shaw也没含糊，跟着跳了下去。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行动派也是让Root很为难，她拆开一个便携式呼吸器咬在嘴里，下了水。

    湖水冰冷而刺骨，Root适应了一会儿，打开了腰间的探照灯，可以看到Shaw就在前面不远处，她吐了两个泡泡表示惋惜：竟然不是狗刨。

    Shaw当然没能知道她想说什么，Root因此免于一场暴力威胁。

    下潜了一会儿，目光所及只有一些鱼类，更深的地方是一片漆黑，Shaw回过头来示意Root浮上水面。就在此时，最前方Reese的探照灯忽然熄灭了，同时出现一股速度非常快的水流，差点把她们都卷进去。

    Root下意识就要去拉Shaw，但对方却扯住她的手向急流的中心靠过去，她们的速度更快了，Root及时抓住了边沿一块突出的岩石才勉强停了下来不至于被带走。借助灯光她们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况：在大片气泡中，触底的岩石当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水正不停地灌进去，里面的空间似乎很大。Reese的探照灯就卡在其中一块碎石当中。

    有什么在眼前一闪而过，Root伸手抓住，赫然是一根褐色的羽毛。

    她估计了一下缝隙的大小，接着把Shaw拉了过来，示意她先在这等着，没等Shaw回答就自顾松开了手。

    就在一瞬间，水流卷走了Root，但她忽视了缝隙的锋利边缘所带来的威胁，被用力往后推的同时她感到手臂肌肉被尖锐的利物划拉开来，她疼得不由张开了嘴想要吸气，但湖水立刻灌进了喉咙，意识一片模糊中Root的耳朵开始发烫。

    而Shaw的视力能帮助她清晰地看到水中发生的一切，包括在Root的身影被吞没的同时那几缕渐渐散开的鲜血，她仿佛能够闻到那一丝香甜的锈味。

    这一切发生地如此之快，Shaw眨了眨眼睛，呆在原地从来不是她会做的事。仅仅花了半秒钟思考，她果断松了手。

    湖面上泛起波纹，而水面之下，激流会将她带到她身边去。

 

    寂静，漫长而难以忍受的寂静，耳朵仿佛无法读取到任何声波。

    在一片黑暗中，Root首先感到手臂湿漉漉的，有别于浸泡在水中的那种，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接着就看到一头黑色巨狼正拱着毛茸茸的的脑袋舔她的右手臂。

    面对此情此景，Root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犬鬼仰了脖子看她，露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渍，看起来像是刚饱餐了一顿一样，十分惬意。Root吓得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万幸是完整的，只是胳膊上有一道不小的口子，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看起来有点狰狞，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一切声音又回归到耳中。

    确认没有大碍后，Root马不停蹄地开始作死：“味道怎么样？”

    犬鬼哼哼了一声，抖了抖身上未干的毛，甩了Root一脸。

    Root：“……”

    撑着手臂坐起来，她解下探照灯朝四周扫了扫，她们正处在一个潮湿的岩洞中，地势低的地方已经蓄满了水，不远处的缺口水还在不知疲倦地灌进来，隐约可以听到岩石裂缝碎开的声音，这是一个糟糕的预兆。

    Root迅速站起来：“我们得往里走，原路返……”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来的缝隙破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水如猛兽一般朝她们迎面扑过来，发出空旷的拍打声。

    “快走！”但是没迈出两步Root就发现她大概是崴到脚了，完全使不上力。眼看就要失去平衡了，巨狼黑色的身躯闪现在面前，来不及多想，Root倾身攀住了犬鬼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它背上：“跑！”

    黑色犬鬼伸展开四肢奔跑起来，将危险抛在身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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